【科拟】GU HJKO EZCT
*校刊征文稿混更
*隐数政倾向
*有机会的话也许会展开，毕竟是想了五六年的梗，不想因为校刊的字数限制写毁了
致P先生：
上次见面还是三十年前。幸而我偶然得知了你现在的地址。确认过战争未波及到你所在之处，这封信能到达你手里。
你知道我没有写信的习惯。此次实是有求于你，才在你如此繁忙的时刻前来打扰。希望你在处理公务的闲暇里为我腾出五分钟。
根据战时邮寄时间均值，排除所有我能够想到的变量，我几乎可以肯定在你阅读此信之前，已批阅过英国教授艾伦·图灵关于有限状态自动机的研究经费申请。而这份申请通过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。
此信正是为此而写。你知道，我们对相应领域的学者都有着敏锐的感知。要在艾伦教授还未将那张图纸描画成型时，我就知道其中崭新的数学思维能开创新纪元。它的意义就如石刻的第一部法典于你，纸草上第一个圆周率近似值于我：它是一个学科的雏形。而这个学科的成长速度将比你我更快。我可以大胆预言，未来，没有人类能够离开它。
也许它的作用现今还不明晰，但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对它科学价值的判断，给教授研究下去的机会。
静候回音
M
致M先生：
展信佳。
你应该庆幸，我在弃信堆里认出了你的笔迹。你的加密手法如此隐晦，让秘书差点将这封好不容易跨过战区的信丢进火里。
既然你知我公务繁忙，那么请容我直截了当：我不能同意你的要求。
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：现在是战时。请你偶尔也将精明的头脑用在数学题之外的地方：比如慎重地重新衡量得失。国库的每一笔支出都需要重重审批，实因重构稳定的世界格局需要极细致的考量。我相信你明白这涵盖的可能性有多浩如烟海。
和平的环境才是学者潜心研究的沃土。
又及：你该走下阁楼了。
P
致P先生：
意料之中的回答。好吧，我将向你证明图灵机在战时亦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。
你一定知道Enigma对德的重要性。以它为核心构筑的密码系统，承载了德军所有的机要情报。只要能破译Enigma，就能解读截获的德军电报内容。在我看来，军事学的本质就是概率学。稳定可靠的情报来源能使破敌概率成指数增长——而图灵机能够帮助我们攻克Enigma。
我猜测你立场并不在德，毕竟苏联与其敌对，而马克思先生提出的理论又使人耳目一新。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。倘若教授能够顺利地继续研究，对你我学科来说会是双赢的结果。
给你一个忠告：唯有机器能够战胜机器。
又及：接受你的建议。若一切顺利，我将随教授前来参与破译工作。不日定将会晤。
M
致M先生：
展信佳。
感谢你的忠告。血肉之躯难以抗衡钢铁，这确实是客观规律。但我仍需切实的证据。就目前而言，没有什么比一段密码更为合适了。
若能破译，我将重新草拟艾伦•图灵教授的研究经费申请（恕我直言，先前呈递的文件措辞着实不妥，你们数学家应该在这方面下点功夫）呈递给上级，尽我所能令这个项目审批通过。战后的继续研究也会尽可能予以支持。
那么，晚安。
P
“晚上好，数学先生，我来接应用数学。”计算机的声音打断了数学的思绪。他的目光掠过桌面上摊开的信件时有些发飘，开口时语调却平板依旧：“那么我这就走了。晚安，代我向政治先生问好。”
他在应用数学的抗议声中把人从桌边拖离，门把两人的争执关在屋外。数学摇了摇头，起身整理被应用数学翻出来的旧信。他举高写有字母序列的纸张，看写有译文的下方，小声嘀咕着:“其实就凭那时的技术，并不能在时限内破译完成……若不是我能猜中政治的加密法则，只怕计算机问世要在更久以后。”
纸头上铅笔痕迹已然淡去：
从Math的M开始 M-A N-B O-C…以此类推
GU HJKO EZCT
AS YOUR WISH
“让计算机发展成现在的样子，还真不一定是我的愿望。”他喃喃道：“所有人都去学计算机了……谁还记得我呢？但是有些定理又确实需要它……”
他按住桌上破旧的黎曼猜想。风掀起的书页被他压下去，仿佛一声沉重的叹息。